着钱二满脸的苦相,强装出来的裂嘴笑容,一口黑牙掺着黄牙,孙三一阵厌恶,他心想,这老梆子三天两头就会借钱,迟早有一天要把他给炒了。一边想着一边从收银机里抽出五十块钱扔过去,说,“钱二,你上礼拜刚领了工资,这个月才上了五天班,只能借这些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借了钱就不上班了啊。”说完,电话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孙三赶紧抓起话筒,盯了一眼钱二,把身子扭了过去说话。
钱二握着五十块钱,嗓子眼仿佛一下被堵上了混凝土。好一会,厨房里传来一声暴喝,“钱二,杀鸡。”于是,钱二把五十块钱塞进裤兜,转身要走。
“等等,钱二,你还没写借条呢,”孙三在后面叫。
钱二气呼呼地在后巷杀了一晚上的鸡,把光鸡送进厨房冰柜后,他折回来后巷准备收拾一下水盆就回家,然后就成了目击者。
03
孙三的电话是李四娘打来的,一个麻将搭子,住在三条街外的一所旧楼。孙三刚刚说了两句,老婆扭着硕大无朋的胖屁股跨进了餐厅,一看到孙三正捧着电话,非常不满地堆紧脸上的肉砣砣喊道:“孙三,又在约麻将搭子?赌不死你,告诉你,老娘收档后过去之前,你最好别输光,给老娘占着位子。”
孙三赔着笑脸嘿嘿两声,说“今天我非得赢一把了,刚才使劲跳左眼皮,嘿嘿。”
孙三挂了电话,把收银位子让给老婆。“还在李四娘家吗?”他老婆问。
“今天约的是麻将馆,不在李四娘家打了。”
他们经营这个茶餐厅有十几年了,当初丈人打本给小两口做生意,虽说生意一直没红火过,但也从没有亏本,因此孙三也从没有还过钱给丈人,也因此从没有在这个胖老婆身上扬眉吐气过。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这个隐痛不知不觉就熬了十几年,近两年好象也没有那么痛了。
“刚才收了张支票,这年头,吃个百来块钱,竟然也用支票,唉,”孙三把钥匙交给老婆的时候,把一张支票递给她,这个胖婆娘满脸狐疑地接过来,眯起眼睛仔细瞅着,嘴里说“不会是假的吧,”孙三说,“应该不会,这上面有银行的大印呢,我看假不了。”
胖婆娘依然狐疑,孙三已经迫不及待迈着短腿窜了出去。
胖婆娘看着孙三的背影扁扁嘴,一边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一会电话通了,她说:“侄女啊,你什么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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