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融资成本过低的问题长期存在,抑或是“负和游戏”的市场特征长期存在,那么多数散户长期亏损的局面就是必然。长期以来,A股市场普遍处于相对高估的状态,这样持续的时间越长,对“长期投资者”的打击可能也越大。
“如果说过去1年多股市是从深度上(6100点到1600点)伤害散户投资者的话,那么未来的股市可能会在宽度上(比如3000点到1000点,但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伤害散户投资者”。当然,这里描述的未来仅仅是一种可能性。
假设未来出现新一轮下跌周期,那么尽管深度可能不如前一轮,但因为时间跨度长,这段时间还会有更多的股票供给(大小非、IPO等),散户整体的账面损失可能不逊于上一轮暴跌。
为什么这样说呢?比如,人们经常用“割韭菜”来比喻散户的损失(我想还是用挖人参来描述更好,小时候都听说过人参娃娃的故事吧?)。从6100点下来的时候,散户中新股民居多,都没有多少经验。就好比一座特别大的山上,有一大片的人参从未开采过。当采参人蜂拥上山来挖时,人参娃娃们还傻乎乎地不知其中利害,采参人当然就收获颇丰了。
不过现在的股市有些不一样了。就像那些人参娃娃一样,不仅数量少了,而且都成精了,到处躲藏,就不怎么好挖了。怎么办呢?就得耐着点性子,每次上山能挖一点就挖一点,也不要挖得太狠。原来一年挖到的量,现在要用上三年才能挖到,靠的是积少成多。
人们常说,股市总是提前3-9个月反映宏观经济复苏。我想这可能是倒置了“因果关系”。其实不妨描述成“宏观经济在股市复苏后3-9个月的时间内出现复苏”。为什么呢?我想主要就是社会资金的供给问题。当货币供给出现增加时,首先最容易体现在资本市场。从流入时间来看,可能是同时流入的,但实体经济要反映出来,总是需要3-9个月时间,而资本市场资金供应增加很快就直接反映在股价上,也就出现上面所说的逻辑了。
我个人持有一点点货币基金(仅用来做流动资金管理,当然不会把货币基金当投资品种),它的收益率变化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这也是因果颠倒而翻来覆去的问题,并非因为货币基金收益率如此而改变投资,也不是因为改变了投资而迎来货币基金的收益率变化。总之,自然而然形成,恰巧它们之间形成了结果上的联系而已。
资本市场复苏还是会对宏观经济有着正面作用的,不过这其中也存在着因果互换的问题。
比如,对于某上市公司而言,如果想让它的规模扩大一倍,我们可以简单地通过提供大约一倍的资本来实现,但这对投资者却毫无意义,关键在于这些资本投入的效率如何。
A股市场的融资成本“长期过低”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严重”问题对上市公司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对投资者来说就是噩梦了。上市公司可以轻易从资本市场以远低于债券市场的成本(甚至可能是几乎零成本)募集到资金,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如果A股市场就此重新复苏,那么融资的成本就会更加低廉。
A股市场的多数投资者很愿意为这些上市公司提供廉价的资金,付出自己的血汗钱,并且对此乐此不疲。有人说,可以通过股市繁荣来刺激经济繁荣,从而再反馈到散户投资者,这样对大家都有益。如果这样的说法也有人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如果融资成本过低的问题长期存在,抑或是“负和游戏”的市场特征长期存在,那么多数散户长期亏损的局面就是必然。
要想改变这样的局面的确非常困难。比如,这一局面中的加害者、受害者、受益者,总之很多利益不同的各方,似乎经常会集体站在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这就是很无奈的事情了。作为大多数,散户投资者明明在蒙受着损失,却不断要求着加害者继续加深对自己的伤害。这有时甚至让加害者也显得很为难。
长期以来,A股市场普遍处于相对高估的状态,所以从市值变化的角度去考察可能会导致长期的误导。市值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远高于内在价值的状态,而且这样的状态可能也会持续很久。这样持续的时间越长,对“长期投资者”的打击可能也越大。
最终能够令长期投资者稳定获益的是内在价值的提升,也就是企业经营给股东带来的回报,而不是市场带来的交易回报(虽然对此我们也来者不拒)。
假设,A股市场长期高估的状态持续20年或者30年,这就会导致一个很大的问题。目前市场上有很多是20-40岁的“长期投资者”,将养老的问题寄托于“长期投资”,期望以此来获得养老的保障。如果高估的状态持续,那么账面上的确会产生“保障”的假象,市值也的确在稳定增长。不过,一旦这些假象瓦解崩溃,那么,基于“相对估值”的长期投资而建立起来的“美好期望”就变成了“失望”。
笔者说上面这些,完全不是说不应该做长期投资,关键在于两点:一是“期望”的问题;一是“市场”的问题。如果想让资本市场真正造福于更多人,而不是少数利益者,那么正如以前所提到过的那样,我们应该推动建立更加合理的市场,令资本市场“估值”或“融资成本”更加合理化。
最后,还是强调一下本文存在的逻辑是“不是未来会这样,也不是未来可能会这样,而是如果未来这样,那么会怎样”,并且这些内容与自身实际的投资完全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