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市制度轮廓初显
交易所层面对退市制度时而积极亢奋、时而虚与委蛇的态度，终于在中国证监会一锤定音式的表态后，有了船绕千里掉头直的前景。
全国“两会”期间，中国证监会上市部副主任欧阳泽华向媒体公开表示，证监会已经成立退市工作小组，研究完善退市制度。目前已草拟相关方案，明确了退市制度的基本原则和主要思路。
3月13日，深交所法律部人士向本报记者透露，当日收到了中国证监会发向各交易所的退市方案征求意见稿。据了解，该征求意见稿明确了退市制度的目标——“强化上市公司信息监管，防范和打击通过操纵利润等手段规避退市行为”，并设定了相应的财务指标。
创业板先行先试
据深交所法律部人士介绍，这一征求意见稿相当程度上反映了深交所此前提交给证监会的创业板退市制度两次建议案。比如，采纳了《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中的“最近两年连续亏损”等11种指标的大部分。
而且，“按照征求意见稿的说明文件，证监会希望交易所方面能对这些指标做些完善，总体趋势是强化这些指标。”
但与深交所理事长陈东征此前坚持的“创业板退市的核心制度是不允许企业重组和借壳”不同，这一征求意见稿拟通过提高退市公司并购重组的准入标准，来遏制主板借壳上市、内幕交易等违规现象。
世纪证券高级分析师、创业板专题研究小组负责人吕丽华认为，这样的制度安排一方面是整体性退市制度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停滞不前的退市制度能有切实的落实可能。
但也有对此设想不屑一顾者。以房地产公司为例，北京天元律师事务所律师薛明远就认为，通过调整项目和土地储备进度，并稍加完善内部治理结构，房地产企业哪怕是中小房地产企业的借壳上市都并非难事。他更认为，“阻挡房企借壳的力量从来不是交易所，而是宏观政策风向。”
征求意见稿选择了一个涵盖各板、统一的退市制度，而非让创业板先行先试直接退市等制度，即“积极推进主板退市制度改革，建立健全创业板退市机制，落实现行退市制度”。
或因交易所握有暂停上市、退市和恢复上市审批的行政权力，“征求意见稿未对退市审批权做太大调整，没有明显的权力上收的条文。这可以被理解为给予深交所在退市制度上一定的自由空间，也就是先行先试的空间。”前述深交所法律部人士解读道。
他并认为，在深交所层面，推出更严格的退市标准已是内部高度共识，无论近期还是长期都将是如此。
寄望退市问责制度
退市制度早在2000年就在主板市场提出，后又成为创业板推出之前酝酿谋定的制度，却一直没有发挥应有效力。创业板运行不久即处处见“三高”，退市又被作为拯救性制度提及。
“退市制度无疑是保证市场高效有序运行、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性制度安排。作为资本市场优胜劣汰长效机制的关键环节，完善的退市制度可引导市场资源流向优质企业，同时可有效遏制市场过度投机与违规违法行为，实现对中小投资者权益的真正保护”。这样的建议写在深交所的各类文件中。
深交所在前后两次递交证监会的建议中表示，应增加交易所对直接退市的权力和制约。建议交易所发出警告的范围扩大，不给企业造成借壳和重组的机会；交易所还需成立专门复审委员会，允许被警告企业提出申诉。
对此，业内人士表示很难实现。一位参与深交所创办的资深人士曾向本报记者表示，“在主板，上市公司难退市的原因主要是地方政府——万方地产(000638,股吧)（000638.SZ）的退市风波即是此例。在创业板，则是地方政府、所涉公司、交易所、中介机构等对借壳的渗透、染指，利益太深了。”
他认为，2006年深交所推出的《中小企业板股票暂停上市、终止上市特别规定》之所以很快就不了了之，就是因为在利益博弈中失败了。
证监会下发的建议稿显示，涵盖各板、统一退市的制度希望借建立上市公司退市问责制度，通过司法手段对这一利益链条做有效规制。
根据中国法学会证券法学研究会的统计，目前已有一系列司法解释和司法政策，有针对性地规制上市公司退市路径上的系列问题，比如金融债权领域、证券市场侵权民事责任、证券公司风险处置等。
对此，吕丽华认为，这个退市问责制度的“原告”往往是中小投资者，“被告”可能是上市公司、公司主要大股东、公司高管、保荐机构等，在现有司法体制下，保护中小投资者问题会非常沉重。而作为证监会，也将因为这个制度，将自己置于激励市场与最大限度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的既有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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