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中国金融还是“土”点好

黄奇帆“好土”？
钮文新
金融的本质就三句话：信用、杠杆、风险。这是黄奇帆在重庆金融工作会上提出的“观点”。北京有人听了这话说：黄奇帆好土。意思是说“没新意”。我不以为然，当即反击说：土得好！中国就是太缺少这样的“土”。全世界的金融界就是因为把“土”忘了，所以没“根”了。不是这样吗？实体经济就是金融植根之“土”，离开了这个“土”，金融何以生存？正如黄奇帆所说：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这个核心是怎么形成的？要为实体经济服务。如果不为实体经济服务，这个中心就变成以自我为中心，就会异化为一个卡拉OK、自拉自唱、虚无缥渺的东西。
讲金融不讲杠杆，金融就没意义；讲杠杆不讲信用，杠杆就没基础。但我们同时必须明白，杠杆必须有度，过度则风险爆炸。这的确是“金融ABC”，的确是“金融小儿科”，但它也是金融大道，大道至简。但多年来我们看到，金融发展过程中，往往越走越偏，最后，大道被彻底抛弃，而走向危机。所以我认为，中国金融还是“土”点为好，这也是我一直呼吁“中国需要‘慢金融’”关键所在。什么是“慢金融”？就是“杠杆适度的金融”。因为，金融杠杆越高，金融运行速度越快，金融市场越不利于资本形成，金融偏离实体经济越远，金融自我循环、空转越严重。但很不幸，中国这些年的金融发展恰恰如此。
请重视“金融ABC”，回归“金融小儿科”吧！我们看到的事实是：每次金融危机都让我们重新思考这些“金融小儿科”的问题。“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不是金融危机之后全世界都在反思的问题吗？“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不是当下各国政府的空前强调的方向吗？为什么？我认为，正是因为过去40年金融偏离实体经济太远了，金融空转太严重了。如果不是这样，各国政府为什么要如此强调？为什么要重新讨论“托宾税”的问题？
中国也一样。这几年，中国政府一再强调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的问题。为什么？因为中国金融也在偏离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方向。为什么中国金融那么“土”，还会偏离服务于实体经济的方向？在我看来，就是因为我们的金融业“过于求洋”。所谓金融创新，就是照抄照搬华尔街；所谓金融改革，就是不折不扣地学习“金融资本主义”。这不仅导致中国金融运行速度越来越快、杠杆率越来越高、信用越来越低、风险越来越大，而且也必定导致中国金融监管失准、失常。
为什么会导致监管失准、失常？因为，学习“金融资本主义”的一套，必然以放松金融监管为前提，这使得管理者“金融伦理评价”失去了标准，不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了。比如余额宝之类的“互联网货币基金”，这明明是超高速的金融空转，明明是盗窃了银行信用而附着在银行身上的寄生虫，明明是大幅度提高实体经济成本而凭空吞噬实体经济利润经济蛀虫，可我们的监管者不敢管、不去管、也不想管。为什么？因为中国“金融伦理评价”失准、失常。结果是什么？在金融空转当中受益的老百姓对余额宝千恩万谢，而由于金融空转引发的物价上涨却使政府惨遭老百姓的痛骂。
面对此情此景，那些身居要职的金融官员情何以堪？我可以肯定地讲，你们玩金融玩得太高级了，高级到了你们自己已经不会玩、反而很容易被别人玩的程度了。这没什么新鲜的。华尔街玩“次贷衍生品”，玩到了格里斯潘都眼花缭乱、看不懂了，结果是格里斯潘无法判断是非、无从实施监管。这不是格里斯潘认账的事情吗？
那些自以为高明、自以为高级的金融官员们，请你们回头吧。黄奇帆那么“老土”不是也把重庆金融的那点事儿办得挺好吗？如果说，让金融回归本真就是“土”，那我们中国宁可要这样的“土”。我想，无论是习主席、李总理还是中国老百姓，我们都不会介意这样的“土”，反而希望这样的“土”可以发扬光大。因为，这个“土”是实体经济，是金融之根生长的地方，这个“土”越厚重，金融之根就越健硕，这个至简的大道我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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