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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窦文涛:中国法律规章非常健全 就是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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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中国法律规章非常健全 就是没人理

http://phtv.ifeng.com/a/20160625/41628717_0.shtml

2016年06月25日 15:01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要:将工友杀死在矿井内,制造矿难索赔,这是电影《盲井》中的情节,但现实更残酷。“盲井”案在现实中发生,背后反映了什么?

凤凰卫视6月24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村民仿《盲井》作案 李杨:盗版碟传这么广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李杨导演,今天聊到他的正题了,我其实为什么请他来呢,那天咱们是聊吴建民,其实我这次请他来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前几天我们这个《锵锵三人行》节目聊最近的一个话题,这个话题里提到了你的作品,就是我觉得很,我主要是很想知道作为导演你怎么想,因为当时新闻报道里讲,内蒙古那边判了一个案子,74个人涉案,这74个人干的是什么事情呢?就是忽悠人下矿,然后害死他,害死他然后冒充家属索要赔偿,就是完全是《盲井》式的这种犯罪,涉案74个,这74个大部分人来自于云南昭通的一个镇的一个村,然后这个镇上就出了公告,因为他们这个村好多人干这个事情,出了公告,这个公告里面就写到,说这个村民正是看了《盲井》,学会了这个招,所以我很想把您找来,您是什么感觉?

李杨:我感觉有点非常奇怪,有点穿越的感觉,因为我怎么说呢,《盲井》其实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在中国正式上映,所以这种盗版碟居然已经跑到,13年之后跑到昭通这个农村农民能看,我不能说我很高兴,但是确实这个传播这么广,我觉得也是那个什么。

窦文涛:李导师。

李杨:我变成发恶财的导师了,我也觉得奇怪,他们真的是看完《盲井》之后去犯罪,还是因为拿这个说事。因为可能说一个人杀人,他说不是因为我杀人,是别人告诉我那个刀,卖刀的告诉我他不仅能杀猪,也可以杀人,所以拿刀砍人了,他怪那个卖刀了,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曹星原:李导师,我觉得我的看法不一样,我是在国外看你的电影,在加州,太平洋电影资料馆在那看的,看完之后,我就联想到年轻时候下过井。

窦文涛:您下过井啊。

曹星原:是,我父亲的妹妹是在煤矿工作,她是属于矿山机械配套的工程师,所以我跟着她主要是好奇,然后看了你那个《盲井》之后,我突然觉得后背冰凉,原来那底下那么可怕,潜伏着这么多恐怖的,我联想就联想在一块了,矿工可以怎么做,你这个实际上缺少一个立法的问题,就是一个管理的问题。但是如果我就不能想象假如我也在那个山村,在昭通看到亲戚,看到邻居这么做,我估计他们也是有一种联想,不是说你真的知道。

窦文涛:你当时下井下到多深?

曹星原:下到很深,下到最下面。

窦文涛:你一个女孩子不害怕吗?

曹星原:因为有一个姑姑是做这个工作的。

窦文涛:你当时感觉是什么在里面。

曹星原:好奇,害怕,水淋淋的,带着矿灯,黑乎乎的走下去,但是很快就让我上来了,过了瘾了,你赶快上去。

窦文涛:听说这个矿工不愿意女的下矿,他们就特别忌讳是吧。

曹星原:但是有女工程师那个时候。

李杨:因为其实矿井因为他们一直中国的传统,不能说迷信,或者说他们认为女的下矿,甚至不能到矿洞,会带来灾难,就是女人下矿会带来灾难,其实中国一直到1949年之后,尝试着组织女子矿潜队,但是他发现还是不能下井,因为可能各种传说。

李杨:“盲井案”一再发生因罪恶未广泛曝光

窦文涛:但是你看《盲井》这个电影拍了这么多年,当年得了银雄奖是吧。

李杨:是。

窦文涛:但是你看这种犯罪,到今天还再继续,而且我在这个里边,我看到一个女的,那个村里的,好像叫什么宋顺群(谐音),名字我不确定,我有时候觉得,最近大家都在讨论,中国偏僻乡村里的一些人际关系,一些状况,有些事情比如说他是这个有一个他们村里有这么一个男的,这男的前面两任婚姻都离丧了,于是这个女的就接近他,两个人就好了,然后好了之后等于说虽然没办事,这也就等于是他老公了,但是实际上这个姓宋的这个女的是有目的的,他把他勾上的这个男的带到外头去下矿,带出去下矿的第二天,他就跟同伙把他弄死了,然后伪装成他的家属,领了75万的赔偿,你说这个一个村,按说他怎么会是,你能理解吗?

李杨:其实我能理解,为什么,就是在现在拍《盲井》的时代,其实那个时候我在2002,2003年的时候,我采访了很多类似的犯罪的这种情况,都是有这种的情况的,实际上这是跟人现在,我们的做人的道德底线,以及我们的法律意识,以及把钱看的最重要,他一切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就是要拿到钱,要改变他的生活状态,这个时候他因为跟不管办没办事,已经所谓的夫妻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反而容易拿到钱,甚至有些女的随着丈夫一块到矿上去打工,他不下井,他在矿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夫妇,之后一星期,或者是十天八天把人做掉,但实际上这种事情,一直在发生,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罪恶没有广泛的暴光。其实很多的罪恶暴光之后,大家会引起一个话题探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罪恶会慢慢的消除的。

曹星原:还需要一个社会制约,必须有社会制约。

李杨:当然这个确实是要一个法律,因为如果我们就想问一句,为什么矿主不报案,矿主如果报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矿主是要赚钱的。

窦文涛:就我刚才说的,后来这个男的,给弄死的这个男的儿子,又去找矿主要钱去了,矿主就很委屈,说我那边已经给骗了75万了,但是最后他还是给,给了20万,他就觉得你们家前后甭管是骗的还是真的,弄了我已经差不多一百万赔给你们了。

李杨:对,实际上老师说的,他后面的一个机制,怎么样机制让矿主敢于去报案,这个我是觉得仔细看看《盲井》的时候,中间有一些台词已经反映了这样的问题,就是实际上在基层办煤矿,尤其这种不是专业的煤矿发生问题之后,他如果去报案之后的损失,远远大于这个赔一百万。

曹星原:你还记得那两个人在办公室对话的吗,那一段。

李杨:对,所以这个就说那个实际上说的更真实,因为一出现煤矿事故的时候,官方的第一反映基本上就是封井,但是煤矿一旦被封,停产整顿的时候,什么时候整顿完,什么时候能开业,什么时候几十个章子,各个部门打点的东西能做完,你要知道煤矿一天停产要损失多少万。

窦文涛:那您的意思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鼓励矿主你报案,然后不封你的。

李杨: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他有一套整个的机制,因为这里头有很多灰色的东西在里头,当然这个事情,因为机制的部门和监督,不是你说来了就封,你什么情况下封,不能说所有的都封掉,等等这个机制我是觉得一定要有一个法律程序的,如果仅仅是说有人杀人了,我们抓杀人,这个事情还会发生,所以我是觉得为什么《盲井》大家看的时候能隐约的感觉到,为什么矿主的心思为什么说,我记得我那个台词说矿长报案吧,他说别报,别报,报了那帮人来了比他们还黑。

曹星原:那段话我印象太深了。

曹星原:真实“盲井案”犹如孙二娘卖人肉包

窦文涛:曹老师很有心思,他专门找来了一段老片子,是吧,就十几秒,讲的是当年美国的。

曹星原:美国淘金热的时候,淘金热如何一个懂法律的人,他犯了罪了,他被关起来了,关在旧金山旁边的一个岛上,监狱岛上,然后他就逃掉了,逃掉了就去淘金去了,淘金之后他就成了一个罪犯,然后同中各种各样的手法,他在一年当中杀了一百多个人,他把这些人的金子全拿到手了,那么当时最有意思的是,当地的很多逃犯都在那里淘金,这些逃犯当中有力量的,或者是有影响力的人,就组织了一个团队来制约其他人犯罪,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暗语叫high minister,大概就是也可以说是很高层次的管理人,他们自己之间的暗语,我属于这个圈子的,他们自己是逃犯,他们组织起来去制约逃犯在当地犯罪,就是你刚刚说到那个机制,一个社会机制的制约,当时美国社会没有这个机制,因为在19世纪,可是他们自发的组织了这么一个。

窦文涛:咱们看看这一段是什么?

曹星原:逃掉了,逃掉到了这个地方。

窦文涛:哎哟真是,我看这个我感到什么呢,我们经常说,中国其实要不说现在还不能说是个法制建设的多么好的国家,以至于出现这种事的时候,包括看《盲井》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国家还存在一些法外之地,我觉得你看有个词叫法外之地,还有一个词叫话外之地,也有些地方的人你就觉得他怎么像动物一样的关系,不像是我们理解的人跟人,人是有道德教化,或者是有一下良知,但是为什么,有些情况下,杀人或者弄一个智障,咱们弄死他,这个弄死这个人,怎么是这样的一个容易。

曹星原:文涛我觉得昭通这个村子有点像梁山那个感觉了,孙二娘的感觉,不但弄死他,还把他做到包子里,社会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真是话外之地,其实跟农村这些人的整体的关注我觉得有关。

李杨: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攀比的,由于那个地方本来是土坯房,突然有一家人一年就盖起了三层小楼,这个就是有一种带动作用,他只看三层小楼,而不看你用什么手段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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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真实“盲井案”甚至有村干部参与

窦文涛:我觉得你《盲井》那个电影,当时让我觉得奇怪的,你比如说我们我们河北也有往三聚氰氨里加奶粉,那种我能明白,包括做这个过期食品,他跟他所害的人毕竟没有直接的见面,你可以说他没心没肺,丧尽天良,但他毕竟没有直接见面,但是你这种《盲井》的这种,你说这个人拿大石头砸死他,怎么对这个事情就变得那么样的容易吗?

李杨:他是这样的,因为在有些小煤矿里面,他的安全设施是不达标的,他通过金钱,或者是通过各个方面,把安全生产的合格证拿到了,但实际在煤矿底下,我下过大概有30多次井,每个井不同的,因为要采景,你就要了解这个,所以他是不达标的,甚至有的矿井他就这么小的树枝支着,那是非常危险,你下到井底下经常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有安全漏洞的,再一个就是法律漏洞,更重要的我是觉得刚才像美国这个情况,在中国依然存在,因为到矿山去打工,招矿工其实是不太容易的,很多都是有一些前科的,甚至犯罪逃犯,什么都不要,你来干活就行,谁都不问,大家心照不宣的,在那个很多,因为那个地方很偏僻,基本上你到那矿上,没人管你,你出多少煤,老板给你多少钱,所以变成了一个刚才说的法外之地,老板是不管你的,老板也雇佣了一批人去作为管理者,看互相较劲,在这个时候他很多事情不是通过法律层面去解决,就是我们私下解决,解决尸体拉走,火化,跟我就没关系了。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逃避很多的事情,所以就以至造成这种事情,人觉得犯罪很容易,我杀一个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人,我把他一下子就敲死,制造成矿难,老板也说不出来什么,因为确实塌了,这个地方塌方了,他造成一个塌方,因为底下煤,敲两块煤下去把人砸死,和拿铁锤砸是一个效果。

窦文涛:所以你觉得就是说他这个村,我看了一些分析,说到底怎么是走上这个村的,50几个都是同一个村的。

李杨:有干部,我看的那个就是说因为一个人死,最重要的开死亡证明的时候要有一个村一级的章,所以有一个当时的村干部也参与这了,我得敲这个章,拿这个章才能到派出所说开死亡证明,说确实证明这个人死了,这是一整套的一系列的东西,所以甚至有干部参加。

李杨:文化缺失使很多人希望快速“挣大钱”

曹星原:在美国经常会在报纸上看到一个犯人被判了,联邦政府起诉他265个罪状,当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搞笑,怎么会有250个呢,如果这个村干部那真能起诉他250,当干部不作为了,滥用职权,伪造证件,伪造别人死亡,然后作为村干部不遵守职守,你排一排,他的犯罪代价太高,这个村干部不知道。

窦文涛:我就看这个分析,就是说这个村的人是怎么走上这个行当的,当然是一方面是你教的,他走过了这样一条路,最早这个村种地反正种不出钱来,生活都是贫困,于是,就是去做矿工,于是有人死了,这次开头是真的,一旦发现当矿工,家里死了人能拿到钱,再接下去就开始说我们制造一个死亡,我们从哪弄一个智障来弄死他,这就成了一个行当,但是后来又人说,这个村并不算最贫困的,有更贫困的怎么也没干这个,他们干什么,后来他们发现一个原因,就是中国基层农村里赌博特别疯狂,这个我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很多人不是说穷,而是当地人非常好赌。

李杨:尤其很多偏僻地方,他们比较好赌,因为还是不想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所得,想挣快钱,这种心理不仅仅在农村,在城里也有很多的中国人都希望挣快钱,比如很多的通过不同不正当渠道来做,要挣大钱,要很快致富,其实这个是中国我们整个文化现在文化的一个缺失。

窦文涛:我跟你说你甭说穷人,我当年老朋友,有一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那当年也是家财巨万,就是赌球,人失踪了,我们很多年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窦文涛:中国法律规章非常健全 就是没人理

曹星原:我觉得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这个村里人没有人劝说,没有人相反的站出来从正面来引导他们,比如说鲁迅《阿Q正传》你记得阿Q到了城里,带回来很多衣服,在村里偷偷的卖,有的人就从他那买,有的人就再不许阿Q上门,一个村子里分成两种态度,这个村,咱们昭通这个村就居然没有抵抗的,居然没有不许跟这帮人联络,而且把他们当做英雄,把他们当做致富的这个时期的骑士,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窦文涛:就看见回家盖房子了。

曹星原:对啊,就没有人问过他。

窦文涛:我听说村里人对此有一种含糊,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典型的中国人心理,就是说大概知道是这个事,但是大家也不大提,因为不愿意把,就好比说咱们几个朋友,我知道你是杀人越货的,但是我也不会跟你问起,我当然不会给你举报,就是这么一种心理。

曹星原:但是你看阿Q,鲁迅那个时期,他观察我不再跟你来往了,这个态度很坚决,可是这个村里我没有看到这个不来往报道。

李杨:有,有些人,我看到一些报道,有些人从此不再去矿工打工了,确实是因为他害怕,我跟你一块去打工我也就回不来了,有些人就把这个话题不谈,所以他们当时说是叫做敲猪将,就是杀猪一样的,他们私下这么说,他们不把人当人,实际上这是中国文化中,我们不好的一面,就是劣根的一面,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顶多我敬而远之,我不跟你凑了,但是也不去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曹星原:如果我们追忆一下,为什么会出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我不挂起给我带来的麻烦比我帮你要多的多,我没法承受,这又是一个社会制约的问题,比如说马路上我见到一个人摔倒了,我是拉他还是不拉他,我走了我没事,要是在其他国家,他可能叫做忽视至人死亡罪,有这么一个罪,证明了你在场,你没帮他,你没救助,你的忽略导致了他的死亡,那你就不敢走开,你走开的责任要比帮他的责任大。

李杨:确实是这样,包括美国有一个电影,当时那个女主角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叫《被告》,实际上最后那个电影,实际上因为大家没有办法去找到证据,来起诉他们失败了,因为起诉那个强奸的人,到底是强奸还是他们互相怎么样,但是最后打官司打赢的是,把旁边鼓掌和呼啸,和鼓励别人强奸的那些人判了,使得这个案子一下翻过来,这个确实是这样,这是一个社会功德,和我们建立一个法律体系的事情,当然中国由于我们的发展我们还缺失很多东西。

窦文涛:我是觉得咱们这个天良丧尽,有一点,是一种什么发展阶段,您看我也想起,我昨天就看这个新闻,中央台也报了,这个塑胶跑道你知道吗,就在河北,离北京几百公里远的地方,拿这个有毒的塑胶工业废料,那个废旧轮胎,就拿那个玩意做的,但是你这个是一条龙,首先你铺这个就是贪便宜,大家都在贪便宜,然后就把这个孩子毒成白血病了都。

李杨:其实我觉得不仅仅是贪便宜,这里头肯定是后边有很多的幕後的东西,如果包括一个学校的财务监管的问题,包括财务的一个东西,如果没有人监督,这个肯定是里头,我相信百分之百后面有幕后的交易的,如果没有的话,不可能一个毒不问,没有一个公立的东西进来,如果这些毒废料,比如说校长怎么不拿这些东西铺他们家的地板呢,这个时候他就会出来我要什么第三者。

窦文涛:你们家装修甲醛都不行。

曹星原:现在要追问的就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弥补措施和惩治措施,跟上以后他不会有效仿的人,如果没有任何措施,换个地方再重起炉灶,那还有很多毒泡。

窦文涛:我现在有一个错觉,也不叫错觉,我现在发现其实中国法律非常健全,我一看这个跑道,塑胶材料,都有规定,没人理你这个规定。

曹星原:没人理是太对了,说的太对了,就是没人理你。

李杨:其实就是我们法外之外,我们有法律种种条律,但是后面的。


曹星原:就是这个执行和监管,很简单。

窦文涛:而且就是这种,人可以对别人的生命,人命关天。

李杨:忽略了,因为他是一个互害,其实现在我们处在一个互害的阶段,就是互相害。

曹星原:在加拿大我的车道上,有一个小洞,那车道属于国家财产,我不能自动的铺好,修好,我告诉他们这坏了。

《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到周五23:00-23:35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13:00-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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