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前总理:西方特权是全球债务的风险所在】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金汇兑本位制结束,美元就成为了世界外币兑换的真正货币。有权决定美元价值的人决定利用这一特权维护某一个主权国家的利益,即美国的利益。谁控制了信贷,谁就控制了经济。谁控制了信息,谁就控制了风险。
http://url.cn/JqkQO8【《中国企业家》】全球债务的风险问题就是西方运用历史特权将整个世界的稳定置于危险境地的问题。
西方特权主要有三个方面:控制货币。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金汇兑本位制结束,美元就成为了世界外币兑换的真正货币。有权决定美元价值的人决定利用这一特权维护某一个主权国家的利益,即美国的利益。这就是美联储所谓的“善意忽视”。同债务相关的事项具体有哪些呢?单看看数字吧,由于美元采取浮动汇率,美国已积累了庞大的双赤字,成为世界的债务巨人,却不必像借贷家庭一样按月还贷。最后美国人民成为消费者,先后从日本、韩国和中国大量进口商品。
与此同时,华盛顿大力推行债务政策。我们仍能看到其后果,差不多每年美国国会都不得不提高债务上限。收益没有过分上涨,但债务上限似乎直冲云霄。10月中旬,在美国政府关门几周之后,这场关于债务上限投票的政治肥皂剧还会上演下一集;控制规则。当你是规则制定者时,要赢得一场比赛就容易得多。实际上,如果在比赛过程中还能根据自己的需要而改变规则,那样,要赢得比赛就更加轻松了。这正是西方列强在过去的几个世纪所做的。鸦片战争、中国解体、英国统治印度、1885年柏林寒冷的房间,欧洲国家对非洲的瓜分等等,当然这仅是一个侧面。过去的30年中,金融世界更是如此。不要忘记“华盛顿共识”,不要忘记强加于发展中国家的调整计划。它们制造了社会和经济混乱,只是因为在西方国家行之有效的规则—可能如此—在其它地方也必须完全一样。当你想到冷战结束后一直在自由化快车道上疾驰的俄罗斯所面临的社会、经济及政治灾难时,你就要思考一下,这些规则是为谁制定的;控制风险。西方国家决定了什么有风险,什么没有风险,或者说他们决定了金钱该去哪儿,不该去哪儿。更加直接地说,他们通过低估自身的违约风险而高估中国、印度、巴西和巴基斯坦等国家的违约风险从而将金钱配置到西方国家的项目中。他们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呢?因为他们掌握规则。主要还是因为控制风险的“三大”评级机构都是美国的或几乎如此。有96%的信用评级市场掌握在他们手中。闹钱荒的时候,这可是一个巨大优势。
经济危机是一场世界范围的
革命的开始
这一切在世界上已经变得无法接受,这就是2008年经济危机的意义所在。
2007-2008年爆发的危机首先是一场债务危机。我们撞上了时间之墙。两个世纪以来,我们都是通过信用来为自己购买未来,但逐渐我们开始为自己购买现在,各地的债务泡沫就是这样一一破裂的。
(一)三类危险。
1、私人债务爆发的危险。过去30年,我们看到许多国家的经济增长被廉价信贷人为地遏制了。上世纪70年代以来,许多工业化国家的较低利率使得信贷容易获得,结构性金融产品的大规模使用使人们很少考虑违约风险。这就是按揭泡沫在美国、英国和西班牙发酵的过程。那么我们是如何应对这场危机的呢?美联储向市场注入了大量的流动性,在某种程度上,欧洲央行几年后也采取了相同措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短期内可能存在合理性,但我确信长期来讲很危险。与多个有限的泡沫相比,它们其实是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泡沫,赌整个世界能将其消化。
2、企业债务爆发的危险。这是世界债务疾病的第二个症状。同样是在过去的30年,信用作为一种新型财务模式控制了企业的发展,利用杠杆收购或通过大量贷款减少资本基础而增加资本收益。结果是全球各行业变得脆弱不堪,即便是曾经最高效的公司也难逃劫难。我们需要通过扩展债务市场的作用和范围为金融行业创新一种更加稳定、更有创新性、更有企业家精神的资本化模式。
3、公共债务爆发的危险。这是世界债务疾病的第三个病症。目前,全球公共债务总规模达50万亿美元,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违约的年代,还天真地以为现代国家形式可以帮助逃脱险境。从16到19世纪,国家是不可预知的。奥地利曾违约十次,法国在王朝时期违约了八次。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大萧条时期,许多大国债台高筑,无法偿还巨额债务。整体而言,全球债务总量超过200万亿美元,是世界年产值的三倍以上。
你们知道,这不是我离任后才发现的情况。实际上我一直倡导减少债务负担。在我的任期内,债务的削减力度超过了此前40年的任何时期。2005年至2007年期间,我们减少了赤字、债务、公共开支、税收和失业率,加强了经济增长。
如果愿意继续想想,我们也可以算上无形债务,如气候变化带来的未来成本。这方面说来话长,今天就不在此赘述了。
(二) 那么为什么西方国家的私人、企业和公共债务变得不能持续了呢?既然已经堆积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再持续几年呢?
30年来,西方国家和新兴国家一直在酝酿全球对抗的条件。
1、在世界的一端,我们看到了西方金融的疯狂。为了能够满足收益越来越低的经济体的增长需求,诸多国家共谋设计出允许吸引大量金钱涌入的金融机制。这样按揭在基本不考虑风险的情况下被批准进入千家万户。放松管制和衍生产品麻痹了整个经济。对风险的麻木让人们染上风险的毒瘾。
2、在世界的另一端,新兴大国依赖出口的增长模式也遇到了瓶颈。他们同西方国家的交易给双方都带来越来越多的不平衡。向西方国家出口的巨额增长造成货币、工厂和工作机会的出血,给新兴国家创造出泡沫和不平等。工资刚一上涨,就削弱了出口导向型模式的竞争优势。(三)新兴国家的三大变化。
2007年左右,有三大变化使得冲突无法避免。这些变化发生在新兴国家。
1、第一个变化是一种新的对流动性的控制权。随着出口的累积,新兴市场国家现在通过几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和超过5万亿美元的主权财富基金控制了世界大部分金融资源。
2、第二个变化是对价格猛涨的商品产生了新需要。这一新需要制造了商品挪用的冲突,特别是在能源领域,但它也创造了一个新的财富和资源领域,倾向于诸如从废墟上崛起的俄罗斯等参与者,印尼、秘鲁和南非的事实也是这样,为二次崛起创造了条件。
3、第三个变化是新兴国家需要转变增长模式,不再仅仅依靠出口制成品,而且还需要发展内部市场。这意味着需要大规模信贷来发展经济,特别是在基础设施领域。世界经济增长不再靠由西方控制的单一引擎,在世界的某些地区有全新的拉动世界自主增长的引擎,主要是中国。
(四) 转变结果给当今世界的信贷带来前所未有的竞争。
这些转变的结果是新兴国家需要越来越多的信贷,这就给当今世界的信贷带来前所未有的竞争。
1、信贷已成为国际竞争的筹码。
2、信贷已变成标准化和公平通用规则的问题。
3、信贷已成为新世界经济中枢神经系统的关键。
也就是说,由此带来了三种控制:
1、谁控制了信贷,谁就控制了经济。
2、谁控制了风险,谁就控制了信贷。
3、谁控制了信息,谁就控制了风险。
(五) 西方国家的反应。
西方国家作何反应?通过其旧有特权紧紧抓住对信贷的控制,让他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状况雪上加霜。
1、美联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让市场充斥着虚拟资金,维持美国经济漂浮在氧气泵上。
2、美国和欧洲的银行业改革,加上其收紧的规则,主要结果是为行为良好的上层社会创造了一个俱乐部,从而有利于伦敦和纽约的银行帝国的修缮,将中国、俄罗斯和其它重要的参与者置于另一种新的银行环境。
3、西方国家持续的公共赤字由廉价信贷和风险防范来支撑。
信贷改革的基本原则
就根本而言,为了打造世界金融和经济的新构架,实质上必须要改革信贷。
(一)最终的解决方案不会是来自美国或西方,而是来自整个世界。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多边方式来解决金融问题。金融稳定是一项公益事业,属于世界全体人民。
1、需要新的全球性机构。由其去应对突发事件和新世界的复杂性,需要前所未有的决策方式。20国集团还不够强硬,联合国可以改造成一个人类共同的论坛,将其活动聚焦于经济发展和世界的金融稳定。1944-1945年,旧金山和布雷顿森林是同一枚硬币的反正面。对于多边金融工具,国际货币基金和世界银行,需要更多更好的政治指导。
2、需要新的全球性法规。其宗旨是维护公共资源,维护货币兑换体系、气候和海洋资源的稳定,所有这些公共资源的维护都不能只靠市场的力量。需要一场讨论,集思广益,找到和谐解决矛盾的方式。
3、需要新的货币兑换体系。该兑换体系可解决全球不平衡。我坚信如果某种货币变成霸权货币,不管是美元还是其它货币,这个体系就不会健康,因为在控制该货币的国家目标和需要使用该货币的世界其它国家目标之间存在明显的利益冲突。在全球化的今天,美元霸权逐渐减弱,将来不会出现替代货币。但我相信,通过一个新的布雷顿森林协议,我们可以进入一个多极货币时代,以维护世界稳定。我相信可以有一种共同的世界货币,计算方法可以采用一篮子主要货币—美元、欧元、人民币和日元的综合汇率。
(二)必须创造一种能够确保信贷在全球范围内平衡流通的工具。
1、第一个关键是新的投资者类型。2008年失败的银行系统没有任何限制、没有规则、也没有控制。以追求最高直接回报为目的投机资金所创造的经济根本没有任何未来,它创造出来的是一个贪婪的经济,认为应该最大程度地攫取今天可以获得的一切。我确信这样的状况可以由新型投资者改变,可以随主权基金而变。当然,它们也有自身的缺陷,但有一个共性:它们有时间。它们的主要关切是明天。阿拉伯世界的主权基金就是为了在石油枯竭时补偿明天的损失。像中国这样的出口国的主权财富基金关注点放在创造新的收入来源,并制定一项基于投资超过出口的国外发展战略。这些新参与者已准备就绪,但需要一个符合该运行规则的舞台以及匹配其角色的高度。
2、第二个关键是新的全球性项目债券。这能够连接起金融的虚拟领域和日常经济的现实。工业化进程是成功的,因为新型匿名股份公司可以容易地得到大量资金的投资。今天,我们需要有全球广泛资金支持的、准确的基础设施或研究项目,它们不仅可以保证长期回报,而且可以改变文化,没有这些项目,这种变化是不可能的。
3、第三个关键是信用评级机构的作用。这个问题相当重要,因为这是我们能够立即行动的。2007年和2008年,由于评级方法,由于利益冲突,三大评级机构并没有履行使命。但是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失效是因为它们代表的是一个即将消失的世界。它们代表的是30年的金融自由化。当然,30年前评级机构的利润率开始大幅度攀升也不是偶然现象。它们本身也成了信用体系的一部分,通过佣金获取薪酬,鼓励CDS这类的投机产品。
在法国拿破仑时代成立的第一家信用评级机构绝非偶然,创始人是拿破仑时代一个有前科的富有冒险精神的警察,名叫维多克。几百年的信用评级史证明,今天我们需要新的参与者。他们必须体现并履行三原则:多样性,信心和责任心。
如何培养适应世界多样性的新参与者?通过合作应对挑战。我们不需要另一个霸权,而是需要一个大家都能平等相待且从合作中收益的伙伴关系。谁能反对,战争即将打响之时整个社会都应该团结一致?这是欧洲历史多次教导我们的真理;所以我要提出一个很有趣的计划,那就是世界信用评级集团。它不是一个要征服世界的主权信用评级机构,而是一个世界范围内评级机构的联盟,集思广益,促进信用评级机构的多样发展。我们必须解决双重约束问题,整体上是一个世界参与者,同时还纠结于国家主权的心态和事务。现存体系无法继续,我们不能等待美国主动进行改革。必须培养能够创造更多信心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