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着不总是美丽的
2012年3月10日 星期六 南都 阴雨
曾明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上班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工作焦虑症。
三十三年前，曾明还在上大一的时候，读过一部解禁不久的小说，书名叫《工作着是美丽的》，书中男女主人公为自己的理想信仰倾注青春热情的情节，给他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他不止一次设想，自己有幸赶上了国家恢复高考的大好时机，跨进了大学门槛，登上了改革开放的头班车，将来的人生一定很精彩，明天的工作一定更美丽。毕业后，他走上记者岗位，也确实经历了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挥洒青春，放飞理想，写出过流光溢彩的人生乐章。但好景不长，*****的夏天，乌云压顶，形势突变，一夜间电闪雷鸣，天昏地暗，他的社会抱负职业理想在血与火的现实面前灰飞烟灭。当年从各地高校毕业后有缘聚到一起志同道合的七君子，辞职的辞职，改行的改行，去世的去世，如今还坚守在报社岗位的，就剩下了他和程凯、宁馨三人。
说是坚守岗位，不如说是困守饭碗。他们当年的工作热情早已不再。曾明现在一接触那些以喉舌自居欺世盗名的官样文章就头疼。那些连篇累牍的假话空话不是新闻，是对视真实性为第一生命的新闻工作的亵渎，是弥漫在新闻界的毒气废气。要命的是，他每天上班都得呼吸这样的毒气废气。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麻木了，职业良心被吞噬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混饭一族。要让他来给三十三年前读过的那部小说写续集，他恐怕得拟上一个完全相反的书名：工作着并不总是美丽的。
心中的郁闷总得有个发泄口。于是，当年几个哥儿姐儿们相约的每年聚会，发牢骚成了家常便饭。
就在全国人大政协两会在北京开到一半的当儿，他们一年一度的“联合国”会议也在南都召开了。由于张明立去年中秋突遭车祸离世，七君子少了一个，七个“常任理事国”也就剩下了六个。
本年度聚会轮值主席是王天乐。他带上了叶芸，理由是他俩已在今年春节登记结婚，定于五一节举办婚礼。叶芸入会，不违反他们“联合国宪章”中“不鼓励养情人，不支持包二奶，不纵容泡小三”的三不原则。
今年开春后气候十分反常，早春二月，南都市民只有一天见到了阳光。这是南都近半个世纪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气象记录。现在已是阳春三月，这座有中国威尼斯之称的江南都市，还笼罩在绵绵不断的冷风寒雨中。往常这个时候开始在城乡吐艳争芳的樱花、油菜花，此时也都缩着脖子，冷得直打哆嗦，躲着不愿现身。
王天乐原本想将今年的老友聚会安排在清明时节，只因李雨珊下周将与丈夫一起外派出国，一去就是两年，征求大家意见，都同意提前。会期于是定在了这个双休日。
天公不作美，原本计划去郊外登山踏青的活动只得取消。南都附近前年发现了一处温泉，经过两年开发，第一期工程赶在今年春节前竣工，“南都温泉度假村”就此挂牌开始对外开放，接待游客。两年前在距南都八十公里外的仙子湖国际温泉度假村，吴文招待大伙连喝带泡胡侃瞎吹玩了一天，几个哥儿姐儿们都感觉颇爽。南都温泉度假村就在眼皮底下，据说规模不小，档次很高，现已竣工的五星级酒店，周边地区的同类度假村就无可匹敌。正好年前酒店开张，南都温泉度假村策划了一个宣传广告节目，主打“国内都市温泉第一家”的品牌，叶芸担任节目主播，因此与度假村管理层相识。有了这层关系，对方提供吃住玩一条龙服务，住宿打五折，泡温泉照例免费赠券，活动地点也就确定了下来。
除主办方王天乐和叶芸，第二个到场的是吴文。上次聚会吴文到得最晚，这次他将功折罪，早早赴约，到度假村迎候诸君，并帮着王天乐两口子做点接待准备工作。
王天乐订了四个标准间。他和叶芸一间，程凯夫妇一间。吴文是钻石王老五，宁馨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嫁，李雨珊和曾明从不带另一半参加同事聚会，吴文与曾明、李雨珊和宁馨便正好双双成了搭档。
十点过后，哥儿姐儿们陆续到齐，办好入住手续。见时间还早，叶芸提议先去泡温泉，并将温泉馆赠券和已备好的泳衣泳裤分发给大家。
王天乐、吴文、曾明、程凯四哥们穿着泳裤披着浴衣从男宾更衣室进入温泉馆，迎面是一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露天温泉池，池子呈倒U型，一座假山从池子中央一直延伸到对岸。待下到池子走到假山前，才发现假山下是仿龙宫设计的温泉馆，洞口上方刻有“瑶池仙境”四个绿底凹字。里面九曲八弯，过道边辟有造型各异的小温泉池，它们分别以十二生肖和花卉草木命名，并配以各种养生中药材。以花木命名的温泉池，水面上还散落着此类花瓣树叶。温泉池四壁仿龙宫洞钟乳岩装饰，十分生动逼真，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尽管整个温泉池面积不小，却不显空旷。假山内外游人如织，其中不乏成群结队清一色的泳装美女。温泉馆是美女寒冷时节的好去处，既能护肤养颜，又能在大庭广众面前秀秀身材，一展风采。当然它同时也是大老爷们的好去处，既可健身休闲，又可一览春色。这兴许也是人们热衷于泡温泉的一大诱因。
王天乐负有召集职责，他没有同吴文、曾明、程凯他们钻进龙宫，一个人站在洞口边向女宾更衣室出口处张望。
女宾更衣室出来了好几拨女士小姐，也没见叶芸她们的影子。这几个娘们也够磨蹭的，换套泳装一刻钟过去了还没个完。王天乐正犯嘀咕，不经意间，视线被刚出来的两个美女牵走了。
两个美女显然是双胞胎，身材长相一个模样，身着清一色蓝白相间的泳装，分明是一对新版的小龙女。俩人披着浴衣，秀发飘逸，款款走进温泉池，在齐腰深的水池里戏水游弋，小龙女变成了美人鱼，吸引了周围不少游客的目光。
不早不晚，叶芸、李雨珊、宁馨和许筱玫偏在此时走了出来，一眼就逮住了王天乐停留在双胞胎美女身上色迷迷的目光。叶芸过来拧住他的耳朵，李雨珊、宁馨和许筱玫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把个倒霉的王天乐整了一通，直到他认罪求饶保证下不为例方才罢休。
怪不得几个姐儿们，叶芸比王天乐小上二十岁，长相比不上明星，至少也达到了美女级，现在屈嫁给了他，他还如此贪心不足，色眼旁骛，犯了大忌，活该倒霉。
与吴文他们会合后，叶芸她们见几个大老爷们泡在一个取名“女贞”的温泉池里，池璧上刻着介绍文字，说池中配有中草药女贞子，具有滋肝养肾之功效，便笑骂男人都是色鬼，前去另觅适合她们的好去处。
叶芸一行走后，王天乐痛诉刚才发生的悲剧，非但没有博得几个哥们的同情，反而又惹来一顿笑骂。吴文说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偷看美女原本没错，问题是天乐兄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犯了不该犯的错误，身边跟着位美女娇妻，就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王天乐说他今天这个轮值主席当的可是倒霉到家了。
外面又下起了雨。洞内洞外两重天。泡着温泉，聊着往事趣事，听着雨落岩壁的嘀嗒声，确也是一种诗意的享受。
泡澡温泉的水温通常都在五十度上下，不到半个时辰，哥几个就浑身发热，有些受不住了。他们起身走出假山，前往水温较低的温泉游泳馆。
雨还在下着，他们身子还在散发热量，冒雨穿行在通往游泳馆的栈道上并不觉得冷。途经热带鱼养生馆时，只见叶芸她们正与一群女人围坐在里面，任由成群结队的热带小鱼啄食她们的美白皮肤。据说这种热带小鱼可以帮助游客去除死皮清洁肌肤，故而备受女士青睐。
游泳馆里人也不少，多为年轻的三口之家。浅水区有七八个小男孩小女孩，带着救生圈
在家长指导下学游泳。吴文和曾明对游泳不怎么感兴趣，便去了毗邻游泳馆的日式温泉馆。
日式温泉馆分隔成多个小间，室内模仿日本家居设计，中间是一个小浴池，或圆或方，也有呈扇形或荷花、莲花等形状的。旁边靠墙是一张榻榻米，因为有温泉供热，光着身子躺在上面也不会冷。榻榻米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
日式温泉馆也是人满为患，吴文和曾明转了一圈，发现房间都满员。正要返身出去，有间房子客人起身离开，他们便赶紧上去填了空缺。
两人躺在榻榻米上，见电视屏幕上正在播两会专题，曾明随手拿过遥控器，把频道转换到正在播放星光大道节目的央视三套。
吴文说曾兄以前不是很关心政治么，何况现在的工作也离不开政治，为何两会都懒得看了。
曾明说一看那些脱离民众却每年都出来作秀的政客和政治花瓶就心烦，天知道那些所谓的人民代表有多少能代表人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民选出来的。其中的一些所谓精英分子也不过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就说那个商界精英柳传志吧，身为人大代表，两会前居然抛出奇谈怪论，说什么现在让民众一人一票选举人大代表政府官员，会把中国拉入万劫不复的情景。这分明就是在向民众*****：瞧瞧，我这个精英代表就用不着你们来选举，因为你们不配。为什么不配？因为你们素质低，没有政治头脑，是群氓。你还别说，以中国人口多、国民素质低、搞民众直选不符合国情会闹出乱子为借口，拒绝民众享有宪法规定的民主权利，这还真是中国政治的一大特色，怪不得“柳精英”会这样说。只是这种说法纯属强词夺理，胡说八道。当代中国从来就没有搞过普选直选，凭什么就说它不符合国情，会闹出乱子？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不是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主观臆断信口雌黄又是什么？说中国太大，人口太多，国民素质太低，这样的依据也太牵强。若说国土面积，俄罗斯、美国并不比中国小；若说人口，台湾作为中国的一个地区，人口也比大陆的一些省份不少，台湾能直选，大陆各省的人大代表和省市长为什么不可以？再说国民素质，广东乌坎的村民在这次大规模*****行动中就表现出让人刮目的高素质，他们为自己争得了民主选举的机会，在重新选举村官时，不受地方政府官员干涉，全村80%以上的人参加了投票，选举过程既透明又公正，最终选出了深受村民拥戴的村民代表和新一届村官。中国村民有这样的素质，我想中国市民的素质也低不到哪去。如果实在不放心，拿深圳这样站在改革前沿、市民素质相对较高的城市做个试点也未尝不可。中国搞开放改革已有三十多年，不乏成功经验，为什么一遇到这个问题就卡了壳呢？这些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为什么到了那些精英的眼里就变得如此高深莫测呢？匪夷所思。
曾明一说起这些就不胜感慨。他接着说，中国改革开放的头十年，民主与法制建设成效显著，新闻界也充满了生机，许多媒体人为民众立言请命，无愧于时代，也无愧于自己的职业道德和理想，“LS事件”后，民主与法制的进程停滞甚至出现倒退，新闻界也出现了万马齐喑的局面。官方控制的新闻工具只能充当官方的喉舌，当官方与民众发生利益冲突时，这个喉舌没办法不媚官欺民，不被民众冷落才怪。而今，新闻媒体一边鹦鹉学舌，一边大刮娱乐风。新闻娱乐化低俗化，既是从业人员无奈的选择，也折射出社会意识形态的不正常。人民代表不由人民选举，不代表人民利益，人民也就不愿意陪他们玩政治，看他们表演作秀。虽然台上也有一些来自平民阶层的代表，但他们同样不是由人民选举，而是上级官员指定，他们并不具备参政议政的素质，所以才会闹出“因为我爱党，所以从不给党提意见”这样的政治笑话。人大是橡皮图章，政协是政治花瓶，中国政坛这种现状并未根本改变。几天前，俄罗斯大选揭晓，普京再度被俄罗斯民众推选为总统，这位硬汉子选举获胜后，在11万多名支持者面前流下了热泪。面对在民众面前真情落泪的普京，不知我们那些不敢面对百姓的官员们作何感想。普京是当之无愧的，因为他是民选总统，而我们的那些大小官员呢，谁敢说自己是民选官员？他们能有普京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么？他们不配。他们得到的只是自封的官帽，却没有赢得民心。他们玩的政治是少数利益集团玩的游戏。现在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不关心这种政治玩意，社会心理可想而知。可以这样说，今年的两会，几千个代表委员大小官员在会场亮相，他们受民众关注的程度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缺席的王立军。
说到王立军，曾明又多了一分感慨。他说王立军事件之所以云里雾里，扑朔迷离，又与我们新闻职能的缺失有关。当然这个缺失不是媒体人的责任，而是因为我们新闻不自由不透明、民众没有知情权所致。我们没资格指责外媒甚至小道消息，民众想知道这位打黑英雄到底怎么了，重庆到底怎么了，我们的国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新闻自由的民主国家，早就被曝光在大庭广众面前，相关责任人哪怕是总统总理也得接受民众的质疑拷问，你要是无法交代还得引咎下台，就像当年美国总统尼克松遭遇水门事件那样。而在我们这里，政府剥夺了民众的知情权，民众想知道真实情况你不让报道，他们没有正常的渠道可以选择，只能通过地下渠道去争取知情权，去表达自己的意愿。说到底这些现象的根源还是民主制度的缺失。
吴文说曾兄所言不虚，的确是这么回事。人大代表能不能代表人民，新闻记者敢不敢为民众说话，老百姓心里有数。有代表也确实代表了民众的诉求，说出了民众的心声。来自重庆代表团的全国人大代表韩德云，自2006年起，每年两会期间都向全国人大提出关于建立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建议，今年他又提交了《请求全国人大尽快将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纳入立法计划》的建议。这位重庆市律师协会会长说，一个人在获得公共权力的同时，隐私权应当受到限制，不能用隐私权来滋长滥用公共权力的空间。这个建议就很能代表民众的呼声，这样的人民代表可谓名副其实。还有在浙江代表团全体会议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央纪委原副书记刘锡荣建议制定《编制法》，制止“官满为患”。他说4年前全国公务员是600万人，现在已经增加到1000万人，一年多100万人。现在有些地方乱设机构，乱定级别，领导职数和公务员人数超标，这两乱两超给*****留下无尽空间。一些乡镇好几百个干部，小汽车停了好几排，一些地方政府秘书长有十几个，每个秘书长都要给房子，配汽车，这些支出最终都是老百姓买单。老百姓再勤劳，也养不起这么多官啊！这位人大代表、前纪委高官的这席话也说到了老百姓的心坎上。此外，敢于为民众立言请命的新闻媒体和记者也不是没有。
曾明承认有些代表和媒体能关心民众呼声，也能仗义执言。但他说这毕竟是少数，这样的呼声往往被政治舞台上的红歌声所淹没。这不，就那么一个按说并不难做到的建议，韩德云提了七年，结果还是不了了之。他慨叹还是吴文运气好，现在政治体制成问题，新闻宣传工作偏偏又离不开政治，只能做政治的化妆品，于是觉得工作越做越没劲，恨不得早点退休过悠闲日子，跳出这个思想牢笼，像吴文那样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曾明苦笑道，曾兄羡慕我的自由，也只有在不谈政治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否则你没法自由。要命的是，政治事关人类社会，每个人实际上都无法回避。就说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吧，看上去与政治隔得很远，但一旦他们土地被侵占，房子被强拆，亲人遭迫害，自身被冤屈，发生诸如此类人权受侵害的情况，他们就不得不同政治打交道，不得不被绑上政治的战车。所以，他这个无业游民的自由是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的。
两人推心置腹交谈间，王天乐打来电话，说他和程凯已换好衣服，在二楼游客休息区等候他们。吴文和曾明于是起身去更衣室。
吴文和曾明换上睡衣上到二楼游客休息区，休息室的床位和茶点室座位都已满员。好在王天乐和程凯到得早，在茶点室为他们占了两个位子。四哥们围坐在一张小餐台旁。
服务生给吴文和曾明端来免费饮料和果盘。吴文问今天游人怎么这么多，平时是不是也这样。
服务生说这还算好的，前天三八妇女节，许多单位都组织女职工来泡温泉，结果不得不限制男士入场，你们要是赶在前天来，怕是还得吃个闭门羹。说罢去了下一个餐台。
提到三八节，王天乐说前天同事说了个爆笑谜语，他今儿来个现买现卖，说来让几位哥们猜猜。谜面是三月八日是妇女节，有一所大学的教授于是提议把三月七日定为女生节，为什么他提议把女生节定在三月七日而不是其它日子？
程凯显然也听过这个笑话，他说了句天乐这小子老没正经便笑而不语。吴文和曾明发挥形象思维报了好几个答案，王天乐连连说NO。他提示说谜底就四个字。哥两个想了许久还是不得要领。最后还是程凯抖出了四个字：一日之差。
吴文和曾明细一品味，闻出了其中的荤味，不由哄然大笑。曾明擂了王天乐一拳，笑这小子不长记性，幸亏叶芸不在，不然他今天非得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不可。
下午几个哥们又聚在一起斗地主。见停了雨，几个姐妹去了后山公园。
晚饭后是散步时间，叶芸撇下王天乐，找吴文讨教了一通股市。
叶芸说，过年前她跟吴文吃进的惠天热电，现在已有两成的涨幅，按照他以前说过的那个创造亿万财富的神奇公式，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获利了结了。
吴文的意见是，获利了结倒也未尝不可，不过如果没有选定更好的投资品种，还可持股观望一段时间。他把上次同刘明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后补充道，惠天热电已有十多年没分红，每股公积金高达两块六，潜在的送股能力很大。去年它提出以每股6.58元向战略投资者定向增发新股，今年春节后虽然股价节节攀升，昨天收盘也只有5.33元，离这个发行底价还有不少距离，现在继续持股，至少还有两成的收益可以预期。该公司将于下月公布年报，不排除其为了顺利实施增发方案在分红方面做文章的可能性。
叶芸接着问建投能源还有没有上升空间。吴文说空间肯定有，它与惠天热电一样，也推出了向大股东增发新股的方案，增发价为4.78元，至少现市价到增发价之间的价差就可以看做它的上升空间，只是这个空间相对惠天热电的上升空间要小。
叶芸表示她听明白了，随后又问吴文现在还看不看好三板。吴文点点头，说现在三板政策消息面的利空因素虽然偏多一些，这个周末证监会主席又宣称上半年将出台主板退市制度，许多人都把出台退市制度视作三板的重大利空，其实也不尽然。道理一时说不清楚。因为三板消息面不明朗，加之交易受限制，他也不鼓励叶芸去投资三板。不过他自己还是把三板作为投资重点，上周五苏麻下跌，他就顺势接了一些筹码。成交价是九毛一。
没等吴文说完，王天乐他们散步回来，又在对面房间布好牌局，擂鼓呐喊，催促吴文上阵了。
哥几个一直酣战到午夜一点才鸣金收兵。
第二天上午，大伙在南都温泉酒店吃过自助餐，约定一起去祭扫张明立墓。李雨珊就要出国，今年清明节，大伙怕是凑不到一块，去看望与他们阴阳两隔的明立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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